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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珊:

  我想著,若我們的父字輩沒離開他們少年時眷戀的土地(父親仍守著噶瑪蘭,母親在下港),我們或許,上公館國小(左營區勝利國小),頂著兩粒QQ毛的大頭,剪短短的,在宜興路上(或是大同百貨還是遠東)擦肩而過。我們會剛剛好,一起上蘭陽女中(或是雄女),留長我們的捲頭髮,在同一班,遇到我們的曼玲,我們會開始牽手,訴說有點喜歡的那男孩怎麼笨得像木頭。在週末,我等你豎笛練習結束,我打完球,喝一杯珍珠奶茶,一起到補習班讀書,直至天更黑。

  我們在我們以為會待上一輩子的城市,傳紙條、交換零食、在18歲生日那天打耳洞,我在上課的時候拍你的肩膀,我們參加文藝營,我們因為害怕所以穿著阿嬤衛生衣相擁而眠,我們吵架,在日記裡偷偷道歉,在文字外面誰也不理誰,剛好誰說了一件超好笑的事情(一定是蚌殼),我們又再度分享同一碗麵。

  我們旅行過了,那是一個什麼樣的「國度」,我們那麼想媽媽,我們以為人生的每一個旅行都有對方。

  我們終於在我們以為會相守一世的城市分別,我們到達一個又一個陌生的、沒有「我們」的城市。

  我們可能仍一起,但不是在一起。我們在同一時間起床,用同一種精油、擦同一色系的眼影。我們在某一節課,告訴同一個哭泣的孩子成長很痛,莫忘初衷。我們做瑜珈、吃五穀米,我們把鬧鐘撥到同樣的時間,在睡前,和一個男孩說聲:「我愛你。」

 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香2009/2/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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